封七

【茄花】回声

•禁止上升真人

如果早知道那扇门后面是十七岁的老番茄，花少北心想，我一定会记得带上iPhone12的充电线。

倒也不是说iPhone5的接口不能用，只是充起来实在太慢了，他都在老番茄家看他做完三张试卷了，电量还是没满。

花少北拿着自己的手机和给老番茄带的奶茶，熟门熟路地在复旦校园内穿行，找到老番茄的教室后打开后门准备溜进去。

等你下课不止是说说而已，我可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花少北自我感动着，按下门把手一把推开后门。

他一抬头，看见的却不是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宽敞的大学教室，而是三十几张木质桌椅和一个正在讲台上挥洒唾沫星子粉笔屑的中年秃头老师。

草，老番茄什么时候改行教化学了。

他开门的动静不大，认真学习的学生们没怎么注意，讲台上正对着他的老师倒一眼发现了，停下讲课奇怪地看着他。

花少北还没搞清形势，下意识地道了歉退出教室带上门，他抬头一看门牌，建平中学高二一班。

这不是老番茄从前的班级吗？

按理说就算是情侣间也未必能知道对方高中念的哪里，不过老番茄前些日子还被母校邀请回去做个演讲，花少北靠着他打游戏的时候听了两句，倒是凑巧记住了这个班级。

他打开手机日历看了一眼，2014年5月4日，怎么说，重点班果然五一不会放满五天假。

他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环视了一圈，正值上课时间，学校里除了琅琅读书声并没别的。

花少北扶着走廊栏杆深深吸了口气，这么看来，他是真的回到老番茄的高中年代了。

下课铃一响，尽职尽责仍然惦记着刚那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的化学老师立刻出了前门，花少北还没想好怎么办，依旧站在那里，两人在教室门口交涉了一番，不常见外人的学生们瞄到了这个陌生的帅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老番茄坐在教室后排埋头做题，并没空参与同学们的八卦，高二压力大，他回家还要抽空做视频，实在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可他不找事，事却找上门来，化学老师敲敲门板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叫了老番茄出去。

老番茄茫然地放下笔，他父母常年在外忙碌，绝不会搞什么突然来学校看望的事，他暗自揣测不知是前些天参加的竞赛有了结果，还是自己发的视频突然爆火？

虽然后一项不太可能，但谁没做过一步登天的梦呢？

他走出教室，一个拎着杯奶茶的年轻帅哥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化学老师拍拍他肩膀，开个玩笑：“你表哥挺帅的哈。”

老番茄眉头一挑，没捅破自己从未有过什么表哥，而是乖乖跟着花少北揽着他的那只胳膊走到楼梯口。

花少北深呼吸一下，老实说他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复杂情况，他甚至想抱怨为什么不是老番茄穿到他的十七岁啊，老番茄一定有办法。

不过一想他的十七岁在干什么，花少北又觉得他认识老番茄的时机才是正好。

他把手里的奶茶递给这个还差一年三个月才成年的稚嫩版老番茄，老番茄却没有接，而是怀疑地看着他。

不错，小孩还挺有自我保护意识。

花少北叹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之前没见过我，我现在暂时无法跟你解释，但你相信我，我真的认识你很久了，我也绝不会害你，我来见你…”

他把自己刚编的借口说出来：“是有事相求。”

老番茄不是普通高中生，没有被他唬住，好在花少北还有后招，他把老番茄个人信息报了一遍，包括他背后有颗痣左腿有道疤，老番茄看他的眼神更怀疑了，混合着看人贩子和偷窥狂的奇妙。

花少北有点词穷，他现在又不能立刻把相册里两人的合照给老番茄看，不提里面成熟版的老番茄，光是iPhone12他就值得被关进警察局好好审一番然后漂洋过海押送给库克。

花少北只能使出杀手锏，这也是他和老番茄一起看复联四后两人互相约定过的暗号：“森林冰火人？”

那一刻，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打算七夕发这个游戏实况的老番茄几乎下意识地要张嘴说出“黄金矿工”四个大字，但他及时止住了。

他看向花少北的眼神里终于多了点信任，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以什么方式得知这些消息，但他总归接过了那杯奶茶，花少北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先上课，放了学再和你细说。”

老番茄接下来半天过的有点魂不守舍，中午花少北没让他吃食堂，有“家长”相陪，班主任很痛快地答应让他出校门吃午饭，花少北带他吃了一顿火锅，难得改善伙食的老番茄大快朵颐了一番，才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花少北一口没动，只是一直给他夹菜。

花少北甚至连饮料都没喝，老番茄看着他，这个年轻俊美的帅哥朝他一笑：“我减肥，不用管我，你多吃点。”

老番茄看了他一眼，坦诚地让人意外：“你很瘦了，不用减。”

这句话倒是和二十四岁的老番茄常说的一样，花少北一笑，他并非不想吃，只是他刚刚已经测试过，自己并不能接受这个世界的食物，就算是一杯水，喉咙里也好像有东西堵着似的灌不进去。

按这种情况，他在这个世界应当待不了多久。

老番茄有事想问，花少北一律以“放学再说”堵了回去，只是不停给他添肉，老番茄摸着滚圆的肚子回了学校，花少北在校门口跟他挥手作别。

不知为何，得到一个“放学来接你”的承诺的老番茄，感觉比得了省级竞赛一等奖那天还快乐。

花少北简单摸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网络上没有“花少北”的痕迹，他也不敢贸然联络父母朋友怕搅乱平衡，而且老实说，他一直有种直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应当就是为老番茄而来。

他在学校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坐着，期间拒绝了来搭讪的几个女生，也多亏他长得不错，尽管什么吃的都没点店主也没把他赶出去。

建平的晚自习采取自愿参加制度，老番茄一向是走读的，开始做视频后需要在家的时间更长了，是以下午五点多最后一节课铃声一打，他就快速开始收拾书包。

平日里和他一块儿回家的几个男生奇怪于他今天的着急，不过一想他那个帅气表哥，倒也理解了一点——很久没见的关系不错的亲戚，性急点也正常。

老番茄胡乱装好了书，往肩膀上一甩，跟几个同伴说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被他丢下的同学们笑了一会：“看他那着急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女朋友呢。”

老番茄临到校门口却又慢了脚步，对于一个从小独立的孩子来说，有人在校门口接这样的事，尽管有违于他塑造的帅气成熟男生的形象，却真的是他内心期盼已久的事。

那个人，真的会来接他吗？

花少北提着从咖啡厅打包的蛋糕——他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白坐一下午——站在校门口十分显眼，他个高腿长，混在一帮中年颓废家长里，简直鹤立鸡群。

老番茄强行压下上翘的嘴角，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走到花少北跟前，还要装着一副不是很期待的样子：“现在可以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了吗？”

花少北接过他的书包，他是真的希望他男人还能再长一点：“可以是可以，但你先答应我，不要被吓到。”

老番茄一挺他的男子汉胸膛：“你说吧，就算你说我俩结婚了我都不会被吓到的。”

花少北一时语塞，悄悄把自己戴着戒指的左手插进裤兜里。

僵硬地插钥匙打开家门的老番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从学校回家这短短的十分钟路程，花少北给他灌输了8个T的硬盘都装不下的内容。

花少北倒是很自在，他知道老番茄高中是一个人住，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比老番茄还像主人似的往沙发上一倒。

老番茄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重启了半天脑子，拿过花少北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他没法面部解锁，但是按照花少北的说法，密码就是他的生日，他出于本能地打开了相册，随后扑通一下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花少北斜睨他一眼：“怀疑我p图的话，隐藏相册里还有视频。”

老番茄坐在地板上，心头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出来一句：“前几天学校填一个信息表，我勾的未婚。”

花少北被他逗笑了：“我们还没结呢”，他举起左手给他看：“这是订婚戒指。”

老番茄不知该说这个世界对一个十六岁多的男生太残忍还是太仁慈，同龄人还在操心月考成绩的时候，他居然连未来七十年的终生大事都有着落了。

花少北拍拍手坐起来：“晚饭想吃什么？”

老番茄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你做吗？”

花少北像看傻子似的看他：“说什么蠢话呢？当然是叫外卖。”

老番茄又想起一件大事：“复联出到几了？”

花少北怕他追问后面那些对于一个未成年粉丝来说过于残忍的情节，干脆直接拒绝回答：“透露过多信息，会扰乱世界秩序的。”

老番茄撇撇嘴，高二的他还带着点男孩的稚气，和后来花少北认识的那个成熟又强大的青年完全不同。

花少北看着有趣，又重复了一遍：“晚饭想吃什么？”

老番茄摇摇头，从地板上站起来撸袖子：“我做吧。”

花少北不置可否，反正他也吃不了，老番茄快速炒了两个菜，再次在花少北的陪伴下把自己撑了个半死。

饭后他拿出试卷开始做，花少北插上iPhone5的充电线，靠在沙发上琢磨事。

花少北虽然对勾心斗角没兴趣，但也不能任由自己就这么待在这里，就算他能抛下一切，也不能丢下那个时空的老番茄。

他无法用手机向原本时空的任何人传递消息，他背下来的父母手机号今天下午一打也是空号，他估摸着就算亲自跑一趟承德也是一样的后果——他孤身一人被投放到了这个时空。

他想着想着就靠着抱枕睡着了，握着笔算题的老番茄轻轻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极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温热的，真实的，来自未来的，自己的爱人。

花少北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老番茄仍然伏案苦读，花少北打了个哈欠，走过去抽出他手里的笔，催他早点睡觉。

老番茄还没体会过被人如此无微不至地关心的感觉，一时懵了，竟真的放下算了一半的题去洗了澡睡觉。

花少北估计自己不用洗澡，其实他开始还有点担心自己这套衣服是粘在身上的，撕开来就能发现里面是bug导致的马赛克，好在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后，发现这就是一副正常人类的躯体。

他出于习惯也冲了个澡，穿着老番茄买大了的一件白t，擦着头发掀开被子另一端躺了进去。

老番茄浑身僵硬笔直地躺着，家里没别的床，他的绅士风度又不能让自己未来老婆去睡沙发，他自己睡沙发的建议一提出来就遭拒绝，导致现在两人肩并肩躺在一张床上，中间的空隙还能塞下三个彪形大汉。

老番茄感觉自己背后开始冒汗，我该怎么做，我能抱他吗，我该抱他吗，二十四岁的我会说“你好香”吗？

他还没想出个结果，花少北就靠过来了一点，老番茄紧张地都要抽筋了，花少北轻轻笑了一声，他身上带着一点氤氲的水汽，老番茄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玫瑰花苞般的清香和温暖的热度。

一只柔软的手落到他眼皮上，老番茄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微微发颤，花少北遮着他的眼睛，拇指拨弄了一下他的额发：“还不睡，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我高二了，我是个成熟男性了，我既能学习又会打架，我勇敢又独立。

“要。”

可我想听摇篮曲。

花少北并不觉得意外，也没嫌弃他幼稚，而是摸了两把他的头发，开口轻轻哼了几句。

他嗓音轻软，夜色里尤显温柔，老番茄学业繁重，连日的疲惫让他很快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最后一点知觉，是那个人俯身过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次日花少北依旧送他上学，在要求几次自己提书包均被拒绝后，老番茄十分失落地跟在花少北身边：“我看起来这么没力气吗？”

花少北回忆起老番茄后来那副肌肉男的样子，无论多少东西都能轻松提起甚至能空出一只手抱着他，诚实地点了点头：“壮点确实更好。”

老番茄默默咬牙，暗自发誓自己会坚持健身。

花少北把人送到校门口，本想伸手拍拍他肩膀，但他一伸手，就看见自己的右手指尖变透明了一瞬，惊得他立刻收回了手背到背后。

老番茄没察觉，欢快地接过书包，睁大眼睛十分期盼地看着他：“你今晚还会来接我吗？”

花少北用左手给他理了下衣领：“那当然。”

连着早回家一个礼拜，老番茄那帮朋友们有点坐不住了，说是朋友也不贴切，他们不过是要抄老番茄的作业才跟他一道玩，重点学校的学风紧，人人自危于排名，比老番茄差一点的学生压根不想和他多接触，也只有班里几个差生会看在作业的面子上跟他不咸不淡地玩着。

平日里他们回家晚，能在网吧抄会儿老番茄的作业，可现在老番茄一打铃就飞奔出校门，早上又卡着点尽可能晚到校，彻底断绝了他们抄作业的机会，一周下来这几个人被作业折磨得焦头烂额，决定跟老番茄谈谈这事。

这一天几人也早早收拾了东西，追在老番茄身后出了校门，总算在学校边上的小巷子里，赶上了他和他那个帅气表哥。

花少北耳朵灵，倒比老番茄先听见后面有人叫他，老番茄的同学吗？

说起来，他倒是没听老番茄说过有什么高中结交的好朋友。

老番茄有点不情愿地转过头，看着那几个完全依赖他的作业才熟一点的朋友，如果说原来的他还希望有朋友陪伴，现在的他却觉得只有花少北一个人就够了：“有什么事吗？”

花少北算是半个家长，站在边上倒是让这几人不好太不客气，他们只是笑着：“也没什么，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什么时候有空，请你上网啊？”

如果是老番茄的父母在这里，一直认为孩子太内向不善交际的他们恐怕立刻就不顾他意愿推他去“陪朋友”了，但花少北既完全信赖老番茄，又不愿他家乖宝宝和几个不学习上网的人混在一起，眼见老番茄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他立刻会意地跳出来唱红脸：“不好意思啊几位同学，老番茄他上回考试退步了，他妈妈特意嘱咐我过来盯他学习，估计最近没法陪你们去玩了，下回有空再一起？”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尽管不理解超第二名三十分变成超二十分也算退步，却还是尴尬地挥手道别。

花少北和老番茄相顾无言地走在回家路上，快进小区时，老番茄突然开了口：“我不喜欢他们。”

“我知道他们也不喜欢我。”

花少北温柔地笑笑，他对年轻的爱人永远有无限包容：“不喜欢就不搭理他们了。”

“你以后会有很多真正的朋友的。”

老番茄看着他，头一次主动问起了那个时空他们的事：“你开始也是我的朋友吗？”

花少北声音含着笑意，眉眼弯弯：“我可能出现的没那么早，但我俩一见面就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花少北在这个世界待的比他预料的要久，虽然他身体时不时透明的部分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无法隐瞒老番茄，但他能感觉到，还没到他离开的那个时间节点。

老番茄自从发现他会突然透明后就不许他再出门接他，自己买了辆自行车飞快地上下学，他轻微陷入了对花少北消失的恐惧，除非必要没有一刻愿意离开花少北，甚至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也要时不时给他发消息确认他还没走。

明明手握iPhone12却得用着iPhone5的花少北无语极了。

夏天很快过去，老番茄升入高三，骤然增加的压力让他被迫减少了up主的工作量，学业兴趣两难，他开始考虑是否要放弃这条路。

他和花少北很少聊他自己的事，花少北说是怕扰乱未来，也始终不肯告诉他他后来上了什么学校从事什么职业，老番茄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听听花少北的意见。

他做的视频如今已有了一点水花，但还没到被现实中的同学认出来的地步。花少北陪他几月，开过家长会也来学校给他送过东西，班里大多同学都对这个年轻帅气的家长有了印象，更有胆大些的女同学跑来和老番茄搭讪，问他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老番茄此时万分感谢将来的自己，好让他现在可以面对女同学骄傲地一抬下巴：“他手上都有戒指了，你说呢？”

他把自行车飙出了摩托的速度，推开门时见花少北还躺在沙发上睡觉，不由大松了口气，花少北近来越发嗜睡，也不太能及时回复他的消息，提心吊胆赶回家看人是不是还在几乎已经成为他高三以来的日常。

花少北穿着宽松的睡衣缩成一团，他久不外出，肌肤白得反光，露出的一节手腕细瘦到让人心疼的地步，尽管他来了这几月体重并没有变化，老番茄还是固执己见地认为这是因为他不能吃饭才被饿瘦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去，花少北似有感应般睁开了眼，朝他一笑：“回来了？”

老番茄看着他，怔怔地几乎落下泪来，花少北对他突然的情绪波动手忙脚乱，伸手去擦他的眼泪：“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买凶杀他。”

老番茄摇摇头：“没有，我刚刚又看不见你了。”

花少北叹口气：“全身透明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番茄，我恐怕不能陪你到高考了。”

老番茄在他面前蹲下来，这个在外睥睨众生的年级第一在花少北面前永远乖巧：“你希望我专心高考，还是继续做视频？”

“无论你希望如何，我都会做到。”

拜托，你可是未来的b站一哥，我能把你扼杀在此刻吗？

花少北捏了一把老番茄的脸：“我只希望你快乐。”

“不过，我俩确实会有一些情侣视频名。”

老番茄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答应你。”

如果你想我在做视频一路上继续走下去，我就一定会坚持。

花少北摆摆手，他看起来有点疲倦了：“高三压力大，你记得多泡泡澡，对身体好。”

老番茄把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关心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向你求婚的人？”

花少北奇怪地摸摸他的头：“这话说的，你不就是他？”

老番茄抬起头，眼里是倔强和一点怒气：“既然一样，你为什么从来不亲我？”

花少北刚要辩解，老番茄赶紧补充：“不是晚安吻亲额头那种，我看我们班谈恋爱的人，都会亲嘴的。”

花少北一时也解释不了，老实说，他也不能完全把这个没成年的老番茄和他的爱人等同，他对他更多是弟弟一样的照顾，让这个孩子产生错觉，倒是他的错了。

“你会遇上你的爱人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

“但你要相信，番茄，你是我见过最努力、最真诚、最聪明的人，你配得上一切荣誉，一切成就，一切真挚的感情，你会拥有一切你想要的。”

老番茄固执地摇摇头，他没说出口的是，我只想要你。

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你，老番茄也不会存在了。

花少北闲置小半年的iPhone12突然亮屏了，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是他男友发来的，问他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在复旦迷路了，要不要去接。

花少北拿起手机回了一个“就到”，年轻的老番茄站在他面前，面对将要到来的离别只能咬着嘴唇不掉眼泪，花少北叹口气，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解下来，戴到老番茄手上，随后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按下门把手，推开了老番茄家的门。

人声鼎沸的大学教室出现在他眼前，老番茄坐在后排，身边给他空了一个位子，花少北悄悄走过去坐下，老番茄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我的奶茶呢？”

“你喝了。”

行吧，老婆说我喝了就喝了。

2017年b站BW，花少北独自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垂着头发呆，周围的喧嚣仿佛跟他是两个世界，老番茄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问：“你是花少北吗？”

“我好像捡到了你的手链。”

花少北抬头看着那根红绳：“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