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

【all花】虽然是大喇叭但也是言灵

（十四）

花少北简单推理了一番：花生米使我脱胎换骨——Lex和我曾有过一条姻缘线——花生米认识Lex——姻缘线消失换来了我的能力。

竟一时之间不知这交易到底划不划算了。

其实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姻缘线，花少北可能都不会如此在意，但Lex对他而言不同于别的几个热情同辈，他虽然和Lex认识最晚，但两个却意外地最志趣相投，Lex对他也不如别的几个人那样感情外放，至今都还停留在母女情上，神秘又有挑战性的大哥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起征服欲。

从宠物店出来后两人前去见中介，花少北心里有了主意，此刻就算给他看故宫他也不满意，Lex陪他挑三拣四了一上午，始终好言好语，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安慰他别急总能找到合适的，花少北不知这人是真纯还是太明白，只得主动挑明：“我能先去和你住吗？顺便学点…法术啥的。”

Lex没说完的话一下噎住了，他直愣愣地看着花少北好几秒：“我太荣幸了，但最近可能不大方便…法术的话，我常去找你好吗？”

又来了，又是这种猜不透到底懂还是不懂的态度，花少北有点烦躁了，他既不相信Lex这样的老江湖会如此天真，也很难怀疑Lex对他的关心掺假。

如果非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明明很喜欢他的Lex不肯和他一起住，花少北想，那只能选择相信Lex说的是真话了——他真的不方便。

他一向不是勉强别人的人，听了这话下午便不再拖延，很快找了个看得过眼的房子拍板定下来了，Lex隐约觉得他情绪不如上午高涨，但见他还是照旧说笑，也只得安慰自己感觉错了。

晚上中国boy来找花少北吃饭，Lex临时有些事不得不走，花少北目送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那种奇怪的矛盾感再次涌上心头。

中国boy的车很快在他面前停下，花少北拉开车门坐进去，还没系好安全带，就听见中国boy试探地问了一句：“心情不好？”

花少北对中国boy的特殊感应已经免疫，非常坦诚地告诉他：“老蕾有事瞒着咱们。”

这一手同义改写玩得非常巧妙，最近不方便和有事隐瞒，一下就把严重程度拔了好几个档次。

中国boy并不太在意Lex的事，转而问起别的：“怎么突然想起换房子，某幻给你委屈受了？”

花少北摇摇头，想起中国boy在开车看不到，又慢吞吞开口：“不关他的事。”

“还是说你想我和他继续住？”

中国boy马上表明态度：“咋可能！我一直就觉得他头太大影响你呼吸了。”

花少北这才露出中午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我还是担心老蕾，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中国boy非常体贴地递台阶：“那不如我们今晚去偷看一下？我派有敛息秘术，他丢一百张符都发现不了。”

花少北从善如流，“说啥偷看呢，这是关心兄弟！”

“对对对，关心关心。”

两人吃完饭后随便找了家酒吧待到入夜，花少北选择性忽视了某幻发来的“什么时候回家”的消息，和中国boy一人点了一杯低度数果酒慢慢吸。

捱到零点，两人放下酒杯前往Lex家，中国boy把车停在小区外头，现场教了花少北几句口诀，他一念完，花少北立刻感觉到他的气息消失了，尽管人就站在面前，但是你一闭上眼，面前就是一片空白。

有点意思。

两人点了隐身符，中国boy摸索着抓到花少北的手，然后一点点向上摸到他肩膀，花少北怕痒，有点退缩地动了一下，被他牢牢按住。

半夜的小区里偶尔也有几个人来往，中国boy和花少北像两团雾气似的飘过他们身边，粗心的人类压根没注意到地面上多了两块并非树荫的阴影。

两人找了个能看见Lex家二楼阳台的位置，爬到树顶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Lex就推开房门，他披着件外套拿着本书在阳台坐下，花少北有点困惑地眨眨眼，夏天夜里虽然风凉，但也没到需要穿外套的地步，中国boy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凑过来在他耳边用气音说：“老蕾好虚啊。”

花少北不答话，继续专心致志地盯着，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阳台边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片刻后形成了一个出口的小漩涡。

花少北还记得那是他头一回去鬼市的出入口，或者说那时众人都是第一次知道Lex家和其中一个入口如此靠近。

老番茄从那个出口走了出来。

他手里空荡荡，既没买东西也没接任务，闲得无聊去那里散心吗？

Lex从书里抬起头，对自己徒弟的意外造访并不意外，却也没有让他坐下，就那么让老番茄站在半空中晾着。

花少北他们的位置虽然看得到人，说话声却不太清楚，花少北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错过一句这师徒俩的深夜密谋。

老番茄好像有点生气：“最近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花少北朝大概是中国boy那个方向——隐身就是这点不好——戳了两把，示意他等会儿好好给自己解释。

Lex冷静得很：“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又何必来问我。”

“我实在不知道，猎杀这么多妖精和鬼魂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用它们修炼，当年教育我凡事都有度的不是你吗？把它们都杀光，下一步呢？你要杀人吗？”

老番茄本来只是说的气话，却没想到Lex真的点了点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慈善人士了，妖精保护大使？”

老番茄语气多了点诱导：“我不是要指责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因，没任何理由就扰乱稳定，最后反噬的不还是你吗？”

Lex无所谓地往椅子上一靠，花少北这才发现他脸色白的吓人，从见Lex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气色不佳，竟让他忽略了Lex近来愈发苍白的脸。

“多谢徒弟关心，不过这事不是你该管的，你不杀自然有的是人接任务，我开的价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拒绝？”

老番茄突兀地平静下来，在空中来回踱步：“零散的妖族和鬼魂快被杀干净了；大量的、粗炼的力量，正统道士不能用；只要活捉，不是炼丹炼器；老弱妇孺都行，也不是佛门弟子能用的。”

“蕾丝，你到底在养什么？”

Lex似乎被他弄烦了：“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指望能一直瞒着你。”

重点要来了！

花少北身体前倾，愈发集中注意力地听着。

Lex叹了口气，花少北刚见他嘴唇张开，身子却突然被中国boy撞了一下，等他重新坐稳，Lex已经闭上了嘴，老番茄一脸震惊到无以复加彷佛天崩地裂了的表情。

花少北正想冲中国boy发火，却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好，倒让他一时骂不出口，算了，花少北想，下回问下老番茄就行。

老番茄一时丧失了语言能力，过大的冲击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茫然，他很想怀疑这事的真假，但他的直觉以及过去发现的蛛丝马迹，都在告诉他Lex说的确凿无疑。

Lex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老番茄忘了他一直以来的良好修养，也不告别，浑浑噩噩地点了张飞行符直接消失了，花少北发现他点符的手都在抖，再一感觉，中国boy揽着他的手也在颤抖。

这到底怎么了，一个个都帕金森。

两人从树上下来，中国boy把花少北送回家，路上跟他解释了老番茄口中的事，无非是鬼市最近多了很多捕杀任务，以妖精和鬼魂为主，任务数量之多报酬之丰厚罕见至极，道士们都疯了一样的捕猎，一时间妖界鬼界人心惶惶，连带的整个修真界都波动了起来。

花少北大概猜出一点：“这些任务和老蕾有关？”

“不止，据我们推测，整个鬼市的幕后人可能就有老蕾一份儿。”

花少北并没意识到这事到底多严重，他推开大门，某幻一个人坐在客厅等他，花少北正头疼又要纠缠一番，没注意到身后没离开的中国boy给某幻使了个眼色。

某幻眨眨眼，叮嘱了几句就放花少北去睡了，花少北奇怪地走上楼，临睡前还想着某幻今天挺好说话。

某幻随手带上大门，站在门口花园里问中国boy出了什么事。

中国boy深吸一口气：“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老番茄今晚去问老蕾了。”

某幻闭了闭眼，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勉强站稳。

“所以说，花少北的力量，一直是Lex提供的。”

“准确来说，之前是来源于Lex，直到他实在无力承担了，才开始用这些妖精代替。”

某幻想起那个被花生米叼走的玉饰和它突然杂乱的毛，估计那也是个有传送作用的法器，而即便是对花生米这样等级的灵兽来说，在Lex和花少北中做媒介也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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